【内容】: | 梁启超《谭嗣同传》:“…又闻《华严》性海之说,而悟世界无量,现身无量,无人无我,无去无住,无垢无净,舍救人之外更无他事之理;闻相宗识浪之说,而悟众生根器无量,故说法无量,种种差别,与圆性无碍之理,则益大服”。谭曾以父命在金陵作候补知府一年。这一年里,他或闭门读书,“冥搜孔佛之精奥,会通群哲之心法”,或与同志友人研讨学术,议论天下大事,从不与俗吏交往,自称“作吏一年,无异入山”。 当时南京有个杨文会居士,对佛学很有研究。谭哥与他时相过从,切切缌缌,偏窥三藏,对佛学的理解更加深了。 世人学佛,耽贪小乘,以为清净寂灭,即是佛的宗旨了,一味枯坐念经,只求自己往生极乐,当个自了汉。谭哥却“以出世的精神,做入世的事业”,推崇大乘佛谛,悲智双修,以为“度人之外无事功,即度众生之外无佛法”, “人外无己,已外无人,度人即是度世,度己即是度人”。 其实,儒墨佛,道固不同,境则相通。在谭哥看来,儒家不忧不惑不惧,以仁为宗,佛“我不入地狱,谁入地狱”、“有一小众生不得度者,誓不成佛”,当然是仁;而墨子“摩顶放踵以利天下”,何尝非仁?《谭嗣同传》说他:“少倜傥有大才,淹通群藉,能文章,好任侠,善剑术”,这群籍中,他最喜欢的是一部《墨子》。 墨子学说的核心是“兼爱”。基督教基于宗教的观念,也提倡“爱人如已”、“彼此相爱”,墨子的兼爱主张,则不是从宗教观念出发,而是本于现实,以解释现实问题为宗旨,且具有倾向性,即兼爱的对象是弱势群体。对于倚势欺人者,则非但不讲兼爱,而且指为罪人,予以谴责,故墨家又祟尚“任侠”。 谭哥在《仁学》一书中对侠士大加赞美:“儒者轻诋游侠,比之匪人,乌知困于君权之世,非此无以自振拔,民乃益愚弱而窳败!”。他自己就是一位为国为民的大侠,在那众口一词“吾皇圣明,臣罪当死”的奴才堆里, 他“虽千万人吾往矣”,探索民主、自由的道路,追寻大同的理想。
|